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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凌晨接近五點的時分,我睜開了眼睛,而且毫無猶疑的起身。

「又是一個尷尬的時間。」我心裡這樣想著。


是想回床上繼續睡著的。

關上了燈,將棉被拉到脖子的部份,

然而這一切準備入眠的動作,卻延長了黑暗裡的思緒。

很快的,時間就變得那麼少,我思忖那一天的情境,以及那之後的事情。

那後續的部份,目前我仍然只有念頭,而沒有實際行動。

或許是我這幾年養成的懶散個性讓一切該做的事情延遲,

可是我隱隱覺得,有某些暗伏的力量導致了這樣的結果。

也許在我潛意識裡,我並不想打破目前所保有的關係,而且希望能一直這樣下去吧。

不過當然不行,我們都在長大,有些課題是我們應該而且必須的。

比如說,關於分離。


我昨天夢見了世界末日。

在積了厚厚一層冰雪的高山上發生了雪崩,山上學校裡的人們不停的跑著,我也跑著。

滾落的雪塊很快的填滿了凹陷的火口湖,

有些人們在懸崖邊,腳下的世界看去是一片濃霧深鎖,而身後逼近的是愈滾愈大的雪球。

在跳落的那一瞬間,眼前一黑,睜開眼發現已經到了另一個明亮的夜裡,

我一樣奔跑著,人們也奔跑著,有些人跟隨著我,我的口裡不斷呼喊著我遺忘的字句,

當我沿著一條長長的道路走到底部,正打算轉往左邊或者右側時,背後一聲驚呼,

我回頭一看,看著很遙遠的、深邃的晴朗夜空,

一顆螢亮的光點,緩慢的、卻又快速的由小而大,筆直的落向我身處的街道,

我並沒有轉身逃離,反而楞楞地看著那圍繞在光點身旁,神似熒火的光芒,

我覺得我好像被那夏夜裡溫和的螢光吸引住,只覺得那不是毀滅的力量,而是近似神聖且溫柔的光輝。

於是我呆立在街道的一旁,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光球愈來愈近,愈來愈近。

它穿越了我,飛往道路的盡頭,隨後傳來驚天的聲響,

我像是突然被人從混沌的迷宮拉出來似的,循聲快步往前直奔,

在彎彎曲曲的街道盡頭,原本應該聳立在那裡的巨大建築已然消失,

在空曠的視野裡,我只看見漫天飛舞的綠螢色光點,

雖然好像有點殘忍,但是,那的確是一幅美麗的畫面,

就像我曾見過的,環繞在深黑山谷裡,無數隻螢火蟲一同閃耀的光芒。

我不由得讚嘆起那樣的美麗。

光點之後,寂靜的夜空又出現了異常的情況,

我看見許多細小的火焰,無聲且突然的在夜空出現,

它們不斷旋轉著,像是古老魔法師施法召喚而來的火苗一般,

它們在空中愈轉愈急,當那速度終於到了該有的極限時,當我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的時候。

突然我從那夢裡醒來,然後滿身大汗。


我也不曉得為什麼這樣的夢會是世界末日,

只是在我心裡好像有個聲音告訴我:「沒錯,這就是世界末日的夢。」

仔細想想,那好像一點也不恐怖,反而還更像是我平生僅見的美麗畫面。

但是當我有這樣的想法時,我又開始覺得,搞不好我潛意識裡有什麼變態的因子存在,

因為,居然覺得世界末日很美麗,這怎麼想都覺得很不合常理。

不過,我也覺得我一定是個天生偏愛浪漫的人,

那幅毀滅後螢光飛舞的畫面,實在是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浪漫感覺呀。

所以,變態跟浪漫,這兩個好像搭不上關係的字眼,卻在同一個夢裡讓我感受到了。


我上輩子一定是個瘋狂的人。


在最近看過的幾本書籍裡,我發現我閱讀的時間愈來愈短,

大體上回到了閱讀《傷心咖啡店之歌》之前,那個可以迅速且全心投入書中文字的時期。

我想我曾經提過,《傷心咖啡店之歌》這本書,我花了很多年的時間來讀,

重看了許多次,但是幾乎沒有一次能夠完整的好好讀完。

自從那之後,我看書的力氣就好像消失了一般,每一本書都需要花費許多時間才能讀完,

現在恢復了閱讀的能力,其實還蠻高興的。

前天花了一個上午的兩小時,看完了村上的《國境之南.太陽之西》。

一邊看著,就一邊覺得,村上小說裡的主角都有著某種程度上的瘋狂,

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出現,

大概是因為,幾乎所有主角裡面所存在的意義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吧。

不過,就如我所說的,我也是個瘋狂的人,

所以村上某些文字所激盪出的情感,我能有某種意義之外的認同。

這本《國境之南.太陽之西》,意外的讓我覺得那裡面存在著相似與我的某部份。

大概是始背著泉,偷偷與泉的親密表姐上床的那一小段,

當然重點不是在上床這部份,而是村上描述始之所以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想法,

那一小段敘述,像射中了靶心一般簡單又直接的使我產生認同。

其後,在第一百七十二頁,島野消失後始的心情,又一次讓我覺得「沒錯,就是這種感覺。」

我開始想,以後如果遇見喜歡的人,我應該要試著問她看不看村上春樹,

還有,對於《國境之南.太陽之西》這本書有什麼看法呢?

如果我們可以就這本書作一番深入討論的話,那應該會是個理解彼此最好的方式。


不過當然,我只是這樣想而已。


我接著看的書是《地下鐵事件》,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報導文學,

已經閱讀完形成這本書的動機及想法的部份,還有偷瞄了第一位訪談者的部份內容,

私以為,這應該會是一本有趣的書,我期待它帶給我某種啟示。


現在時間是早上七點四十七分,結果這篇文字我寫了兩個小時呀。

雖然我沒有很專心的寫,不過……好像是有點久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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